戴茂堂在哲學領域學習、工作已近30年,多年來,他醉心西方哲學特別是西方倫理學和西方美學的教學與研究,出版學術專著八部,在國家級重要期刊發(fā)表學術論文140余篇,主持了包括國家社科基金、湖北省社科基金在內的各項科研課題。其學術成果曾多次獲得湖北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和武漢市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具有較好的學術影響和良好的學術聲譽。同時,他見證了湖北大學哲學學科從無到有,由小到大,由弱到強的發(fā)展歷程,從哲學研究所到哲學系,再到今天的哲學學院,于他而言,哲學學院就是陪伴他一起成長與進步的朋友和伙伴。
艱難求學,山村里飛出金鳳凰
“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边@是唐代大詩人李白最膾炙人口的七絕之一。而我們的主人公正是出生于這“千里一日還”的湖北省江陵縣。
江陵縣,位于湖北省中南部,地處江漢平原腹地、長江中游荊江北岸,因 “地臨江”、“近州無高山,所有皆陵阜”而得名。江陵縣歷史悠久,境內河湖縱橫、風光秀美。
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生于江陵長于江陵的先生一生鐘情于美學,與故鄉(xiāng)山水之滋養(yǎng)不無關系。但是,這旖旎的山水并沒有給予他一個特別幸福的童年。
先生關于童年的記憶并不美好。他出生的1964年,正是文化大革命的前夜,整個社會籠罩在封閉和保守的陰霾里,中國農村實行“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先生生在五口之家,盡管父母日日辛勤勞作,卻無法改變貧窮的命運。為了供他上學,姐姐和妹妹不得不輟學。每每想起這件事,都令他唏噓不已。
為了供其讀書,父母編織蝦籠到外面賣。在計劃經濟時代不允許搞商品買賣,如果發(fā)現(xiàn)私人經濟會被當做“資本主義的尾巴”割掉。因此編織蝦籠只有摸黑進行。父親把種在自家后院的竹子砍掉,削掉竹皮,劈成竹條,先生將竹條遞給母親,由母親編織成蝦籠,然后拿出去賣。一個蝦籠賣到兩塊錢,但是要花上一家人10天的時間才能編出。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彼時沒有電燈,只有煤油燈,更多時候他們連煤油燈都不敢點。所有的工序都是在黑暗中進行。每當聽到敲門聲,全家人一陣膽戰(zhàn)心驚,慌亂中將“作案”工具全部遮起來。由于是晚上作業(yè),父母和先生的手經常會被鋒利的竹條劃傷。回憶起過去的艱苦歲月,先生的眼眶紅了,他無意識地看了下自己的手,仿佛就在昨天發(fā)生的事一樣。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7年多,直至先生到江陵中學讀高中才告一段落,但是這段經歷卻影響了他一生。“苦難對于懦弱的人是萬丈深淵,對于能干的人卻是一筆財富”,童年的磨難使先生養(yǎng)成了吃苦耐勞的品性,砥礪他不斷前行,在今后的歲月中不論遇到什么困難,他都會想起全家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編織蝦籠的情景。
八十年代的江陵中學條件極其艱苦。宿舍就像一個大禮堂,其間緊密擺放著幾十張上下鋪,住著上百號學生。宿舍的地面是土地,極易走潮,像潑了水一樣。到了夏季悶熱潮濕,宿舍像一個大蒸籠;在冬天,宿舍則陰冷透風,寒氣逼人。教室的窗戶都是破的,用紙隨便糊著,大風吹過就獵獵作響,和室外喧囂的環(huán)境形成共鳴。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憑著頑強的毅力,堅定的信念,先生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在1983年的高考中,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取北京師范大學,成為村里第一個大學生,名副其實的“狀元”。在那個年代,考取大學是十里八村的一件盛事,鄉(xiāng)親們的贊譽和父母的期許讓先生倍受鼓舞。
填報志愿時,在家人的建議下,先生選擇了北京師范大學哲學專業(yè)。按照家人樸素的理解,哲學和馬克思主義走得近,畢業(yè)之后可以做官。盡管先生最后沒有走上仕途,卻因此和哲學結下了不解情緣。先生在這片思想的樂園里辛勤耕耘,收獲了累累碩果。
醉心美學,拎著10篇論文報考武大博士
在北師大,先生注意哲學修養(yǎng)的全面提高,但對美學形成了濃厚的興趣。經過四年充實的學習,憑著優(yōu)異的表現(xiàn),他被分配到湖北大學,擔任湖北大學學報編輯。當時共有4名同學被分配到湖北,先生的單位是最好的。醉心于學術的他對于自己的單位充滿期待。
1984年,武漢師范學院更名為湖北大學;1987年,先生進入湖大,學校百業(yè)待興,條件簡陋。校園被農田包圍,只有正門(現(xiàn)西北門)一條小路與車輛廠相連,這也是湖大連接外面世界的唯一一條通道。為此,很多人笑稱湖北大學“沒有出路”。而現(xiàn)在湖北大學處于武漢市內環(huán)核心區(qū)域,交通便利,時代的進步為學校發(fā)展插上了翅膀。
入職以后,先生擔任哲學編輯。他將工作以外的時間都奉獻給學校圖書館文科閱覽室(現(xiàn)資源環(huán)境學院二樓),如饑似渴地閱讀古今中外各類哲學著作。厚積薄發(fā),這段經歷為先生今后治學提供了豐沃的給養(yǎng)。
當時先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習慣——每周五必去投稿。他的筆記本上只記有無數(shù)期刊雜志社的投稿地址以及專欄信息。他仔細琢磨這些雜志社對于稿件的需求,進行有針對性地寫作和投稿。當時寫作條件很差,所有論文只得手寫,然后郵寄出去。每次寫作,先生都會將復寫紙放在信紙下面,一份投向出版社,一份留做底稿。校園內的郵局是先生時常光顧的地方,就算現(xiàn)在看到那綠色的郵筒依舊倍感親切。先生剛參加工作的頭五年間先后在國內重要期刊上發(fā)表10篇論文,所有的主題都是關于美學。
1990年,先生萌發(fā)考碩士研究生的念頭,但是當時的湖大并沒有哲學碩士點,也沒有美學專業(yè),與之相近的只有中文系文藝學碩士點。彼時中文系文藝學專業(yè)云集周勃、郁源、鄒賢敏等一批大家,在國內知名度很高。先生選擇報考文藝學碩士研究生,以求“曲線救國”。他的選擇并沒有得到單位領導的支持,“你已經達到研究生水平了,考不考都不重要”。先生在1991年繼續(xù)提出申請,依舊遭到婉拒。
1992年,先生時年28歲,憑著對于美學的滿腔熱情他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放棄報考湖北大學直接報考武漢大學外國哲學博士。先生說,西方每一個偉大的哲學家都是美學家。在現(xiàn)在看來,一個本科學歷學生跳過碩士研究生階段直接報考博士研究生是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的。然而奇跡發(fā)生了,先生憑借5年間發(fā)表的美學論文被武漢大學外國哲學專業(yè)“恩準”報名并順利通過考試,投入德國古典哲學專家楊祖陶門下?!耙粋€碩士畢業(yè)的學生也許發(fā)表不出一篇高規(guī)格論文,我發(fā)表的這么多文章難道不能充當一篇碩士論文?”在資格審查時,先生是這樣對武大博導們說的。拎著文章報考武大博士,先生的勇氣可見一斑。
讀博期間,先生繼續(xù)深入研究康德美學。但是在博士論文寫作之初,也不得其法門,經康德哲學研究大家鄧曉芒老師指點,先生嘗試戴上現(xiàn)象學的“眼鏡”去閱讀康德美學作品,并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獨特思考。研究康德美學的過程也是先生清理自己哲學思路的過程。他深刻認識到鄧老師所要表達的意思:現(xiàn)象學主張哲學思維不同于科學思維,在康德美學里最能體現(xiàn)哲學的問題是不能用科學的方式來解決的。哲學就是哲學,你不能用科學思維理解哲學,這點審美可以作證——一個對于花的科學知識絲毫不知的小孩,卻能感受到花的美麗;而一個植物學家對于花的美麗的理解還不如一個詩人、攝影師生動。在先生的博士論文《康德美學的現(xiàn)象學詮釋》中,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哲學不是科學,審美不是求知,美感不是快感。
此后,他先后出版《倫理學講座》、《哲學引論》(與李佳蓮副教授合著)、《文藝倫理學》(與趙紅梅教授合著)等多本著作論述這個結論,努力劃清哲學與科學的界限。
先生是如此醉心于美學,走上教學崗后,不論是給本科生還是研究生上課,他都申請上一門課——美學。
矢志不渝,見證湖大哲學發(fā)展
從哲學研究所,到哲學系,再到今天的哲學學院,先生是湖北大學哲學學科發(fā)展史的見證者、培育者,于他而言,哲學學院就是陪伴他一起進步的朋友。
1993年,也就是讀博的第一年,先生被調到湖北大學哲學研究所(哲學學院前身)。那時整個湖北大學在外讀博的微乎其微。先生是所里最年輕的,彼時與先生共事的研究人員都早已退休,毫不夸張地說,先生是哲學學院目前“資歷最老”的人。
1996年,博士學業(yè)完成之后,先生返回湖北大學任教,成為當時學校為數(shù)不多的最早一批擁有博士學位的教師。1997年,哲學研究所與政治系、行管系合并為政治與行政學院;1998年,擁有第一個碩士點——倫理學碩士點,隨后兩年又相繼獲批科學技術哲學和中國哲學兩個碩士點;2000年,脫離政治與行政學院并與中文系和歷史系合并為人文學院;兩年之后,研究所申請哲學本科專業(yè)成功,并于2003年起開始正式招生;同年9月,人文學院解散,哲學研究所獨立為系。
彼時的哲學系是全校唯一一個稱為“系”的院級單位。時任哲學系系主任的先生幽默地說:“湖北大學除了哲學就沒‘系’(戲)了”,委婉地表達系里師生建院的渴望。2005年底,哲學系獲得倫理學博士點,與此同時,一級學科碩士點獲批,這就意味著哲學系所有的二級學科都能招碩士,其中包括美學碩士。先生用這樣一種方式彌補了當年的遺憾,當時他是多么想在湖大讀美學碩士研究生?。《F(xiàn)在他用親手創(chuàng)立美學系碩士點為自己的學生圓夢,每個學生仿佛都有他當年的影子。
2006年,哲學系正式更名為哲學學院。
每每談起“創(chuàng)業(yè)史”,先生都如數(shù)家珍,娓娓道來。然而,說易行難,其間艱難困苦難以言表,特別是申請倫理學博士點的過程。
早在2002年,哲學研究所就開始申博,主要分為三個方向——由江暢教授牽頭的倫理學原理、先生牽頭的倫理學史、強以華教授牽頭的應用倫理學。他們一方面要加強自身寫作,展示倫理學研究實力;另一方面,天南地北滿天飛,向專家介紹湖北大學倫理學學科。彼時倫理學處于初創(chuàng)期,三位學科帶頭人又是研究外國哲學出身,常常得不到業(yè)界專家認可,“你們這些搞外國哲學的怎么來申請倫理學博士點?”還被指責搶倫理學的飯碗。
如此之舉,實屬無奈。湖北省當時已經有了武漢大學的外國哲學博士點,屬于全國重點學科,實力超群,繼續(xù)申請外國哲學博士點機會渺茫;而倫理學博士點在湖北為零,申請該博士點則正好可以填補省內這一空白。
在繁忙的行政教學之余,先生一頭扎進倫理學研究中,寫了《西方倫理學》一書,強以華教授寫了《經濟倫理學》,江暢教授寫了《理論倫理學》、《倫理學啟示錄》等書,作為申博的支撐材料。先生們拎著自己的著作去拜訪專家。彼時由于和倫理學大家也沒有交集,往往首先要做長時間的自我介紹,最后卻依舊被冷眼相待。
為了表現(xiàn)誠意,先生總是選擇在年關去拜訪。有一次他們去廣東拜訪一位專家,甚至遭遇“閉門羹”。“你們如果申博,我們就會看到材料。”由于沒有交情,專家并不愿見他們,這嚴重地打擊了他們的信心。
2004年臘月二十九,先生與江暢教授、高樂田教授一行3人到北京拜訪專家。年關將近,北京城內朔風陣陣,滴水成冰。拜訪結束,夜幕早已降臨,天空飄起鵝毛大雪,3人決定當天夜里返回武漢,結果返程火車票已售罄。高教授建議買飛機票,但是系里經費著實緊張,身為系主任的先生拒絕了。趕往火車站時,坐票早已售空,只有零星幾張站票。先生立馬拍板,買站票!那時從北京到武漢坐火車要二十個小時,一路站回去怎么受得了???過道上的人都快擠到車廂門口,幾無立錐之地?!安恍?,他們既然賣了我們火車票,我們就能上車。”先生說。結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堪堪擠上車,肺都快被“擠爆”了?!澳氵@是對于學科人才的不尊重!”高教授不滿地說。彼時,江暢教授身為省教育考試院院長,屬于副廳級干部。高樂田教授當場作了一首打油詩諷刺先生不尊重專家學者,死摳學科經費。
先生深受觸動,退了火車票趕往飛機場售票點,結果飛機票也已售罄。這既滿足了高教授的要求,又節(jié)約了科研經費,他心里特別高興,那是一種“變態(tài)”的快樂?;疖嚻蓖肆?,飛機票沒買到,只能買汽車票,結果到武漢的汽車票也沒有了。先生們先買北京到鄭州的汽車票,再由鄭州轉乘火車回武漢。折騰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9點,先生帶著一路風塵滿身寒氣趕往學校。那是年三十,學校的春節(jié)團拜會正在進行,全校各單位領導都要參加。
“亦余心之所向兮,雖九死其尤未悔?!北M管歷經艱難坎坷,但是先生從來沒有放棄。終于在2005年底守得云開見月明獲得博士點。如今,湖北大學哲學學院倫理學已在國內學術圈得到了高度認可。
在全院十幾位教師共同努力下,哲學學院將哲學一級學科重點學科、湖北省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博士后流動站等一系列榮譽都爭取回來。2014年,整個學院有23位專任教師,但是人均科研經費近10萬,高居各文科院系之首。
先生記得在1993年被調入哲學研究所時,整個單位沒有學生沒有項目,科研經費只有可憐的幾千塊錢。
注重實踐,讓哲學走向基層
“哲學理應是時代的良心,問題的聲音。而當前人們普遍認為,哲學已與我們的生活漸行漸遠。那些深奧的哲學理論,既遠離時代,又回避問題,顯得抽象乏味且蒼白無力?!毕壬诮邮苤袊鐣茖W報記者采訪時曾說過這樣一段話。
面對人們對哲學的誤解,先生總會感到壓力和焦慮。他希望哲學能夠擺脫脫離生活、遠離實際的形象,走下虛無縹緲的思想云端,扎根于生活的土壤。
正如馬克思所言:“哲學真正的精髓是精神上的深刻明智。而深刻明智的哲學必須堅決抵制意見的空疏淺薄,牢牢地扎根于生活的土壤,并對生活的現(xiàn)實進行永不停息地參與和批判?!?/p>
經過深入思考和慎重選擇,他以研究農村道德文明建設為切入點,開始了“哲學走基層”的探索之路。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但社會道德文明建設與經濟社會發(fā)展的不協(xié)調日益凸顯,在農村社會尤為明顯。因此,切實推動農村道德文明建設,對推動我國現(xiàn)代化社會進程、提高整體國民素質十分必要。
為了使農村道德文明建設這一倫理學課題結合實際,將理論研究應用于對日常生活的闡釋,先生帶著各種問題走進了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農村。30年前,他這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懷著對未來的憧憬踏上了求學之路,如今他以一個人文學者的身份,回歸鄉(xiāng)間,希望用畢生所學回報家鄉(xiāng)。
2006年至今,先生的調研足跡遍布田間地頭。每一份從村民手中收回的問卷,他都視如珍寶;每一次與村民的交談,都讓他備感欣慰。他堅信能夠回答他的問題的答案就在這些問卷、交談之中。
近十年的基層調研過程中,發(fā)生過無數(shù)逸聞趣事。
丹江口農村地區(qū)家狗眾多,且兇猛異常。有些女研究生特別害怕,先生說:“我給你們一個人發(fā)一根棍子,否則狗會咬傷你們;你們別把別人家的狗打死了,但要保護好自己?!?/p>
在十堰調查期間,他們被村民當做收水電費的給罵了一通,“昨天不是剛收完,今天怎么又來了?”
在長沙農村調研的路上,先生帶著三個學生選了武漢到長沙最慢的一趟車?;疖嚿铣丝捅姸?,身份樣本多元,正是做問卷調查的好場所。原定目標是三百份,可剛發(fā)到一半,幾個學生就被列車長逮住了:“誰讓你們在這兒發(fā)反動傳單?說,你們的頭目是誰?!”當時可把學生嚇到了。
作為“反動傳單頭目”的先生只得出面和列車長進行談判:“我們是不是發(fā)反動傳單的,首先,你可以看一下我們傳單上的內容,有沒有任何一句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第二,我們這是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課題項目,是中宣部組織的,必須要做調研。現(xiàn)在我把身份證交給你,你到網上查一下,看我有沒有任何違法記錄。”
交涉了一個多小時,火車都快到站,列車長才被說服,將問卷還給調研團隊,但是不允許在火車上繼續(xù)做調研。先生不好再過多糾纏,只是可惜了質量那么高的問卷調查,他心中充滿惋惜與委屈。
先生在調研中發(fā)現(xiàn),在農村道德文明建設取得長足進步的同時,也存在缺乏有效思想引導、部分村民對于道德文明的理解比較淺薄等有待改進的地方。這使得他深感農村道德文明建設形勢緊迫,任務艱巨,同時也更堅定了他深入基層做研究的決心。
發(fā)現(xiàn)問題的目的在于解決問題,通過在當陽農村的調研,先生撰寫了《文明村鎮(zhèn)創(chuàng)建的市場化模式——湖北省當陽市“一戶三化”活動的啟示》報告。該報告很快就被推選為湖北省文明新村創(chuàng)建工作現(xiàn)場會“經驗薈萃交流材料”。同時,該報告還被評為“2008年度湖北省優(yōu)秀調研成果獎”。
倫理學研究切不可遠離塵世而高居思想殿堂,只有融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才能讓一貫講求細密論證的哲學研究“鮮活”起來。多年積累的基層經驗,不但促使先生的哲學研究思路發(fā)生了轉變,也給予他很多人生感悟和理性思考。先生說他會在“哲學走基層”之路上繼續(xù)堅定地走下去,帶領科研團隊,繼續(xù)為推動我國新時期農村道德文明發(fā)展建言獻策。
學高為師,潛心教學科研二十八載
1987年入職,迄今為止,先生已經在湖北大學工作了29年,不論是為人師還是做學問,他都謹守母校北京師范大學的校訓“學高人之師,身正人之范”。
作為一名教師,特別是一位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導師,先生充滿了對教育事業(yè)與廣大學子的真誠與熱愛之情。他以自己優(yōu)良的學術品質、獨特的教學風格感染并影響著學生。
在教學活動中,先生尊重并關心學生,用深入淺出、明晰生動的教學風格引領學生踏入學術探索的大門;入門之后,在學術研究上,他又以嚴謹?shù)膶W風、耐心的指導來培養(yǎng)學生。要求他們在學術研究中志存高遠,忠于真理,加強自律,抵制浮躁,杜絕造假。在讀書方面,他總是要求學生寧精勿濫,重點讀好一到兩本書;在寫作方面,他總是要求學生少寫多看,厚積薄發(fā),把思想的小火花燃燒成熊熊大火。
作為一名學者,先生既不迷信權威,也不蔑視真理。本著學術創(chuàng)新的理念,他認真反思哲學現(xiàn)有的結論,從“破”開始,他認真清理當今哲學教材在體系與結構方面存在的諸多問題,重新思考哲學教材的體系建構和框架整合。以“立”為旨歸,他力圖構建一個符合時代特征的嶄新的哲學教材體系。先生堅信哲學改革的核心是解決哲學的學科定位問題。具體來說,就是深層次地解答哲學在什么意義上是科學又在什么意義上是人學的問題。
先生認為,哲學是境界學,必須反對主客對抗或心物二分,超越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針對當下哲學缺乏人文視野與情感關懷,缺少實踐力量與現(xiàn)實參與的問題, 先生嘗試性地提出一個以人文視野為觀察點、以真善美為專題的嶄新的哲學教材體系與框架,以圖改變傳統(tǒng)哲學教科書那種不切實際的空洞而抽象的玄談。
截止到目前為止,先生已出版八部學術著作、140余篇學術論文以及主持包括國家社科基金在內的多項課題。正是倚賴學術創(chuàng)新的品格,他取得了被學界認可的學術成就并享有較高的學術聲譽。他的學術成果有4篇論文被《新華文摘》轉載,30多篇被中國人民大學報刊復印資料等全文復印。他曾多次獲得湖北省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和武漢市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具有較好的學術影響。
因為出色的學術聲譽,其間不斷有國內知名高校向先生伸出橄欖枝。
2003年,武漢理工大學藝術設計學院頻繁向湖大要人,希望把先生調過去。時任理工大學的“一把手”甚至親自與湖北大學時任校長吳傳喜見面,“我們看上了他,想把他調過去?!痹獾骄芙^之后,藝術設計學院依舊每年在單位召開職工大會時向先生發(fā)出邀請,這令先生慚愧不已。為此先生特地為其申博寫了一本專著——《西方美學史》,以謝厚愛。后來,藝術設計學院獲批博士點,每次博士論文答辯,總會邀請先生過去。
2004年,時任南開大學哲學系系主任向先生發(fā)出邀請,“我們這兒差一位教授西方哲學的老師,要不你調過來”“可能會有困難”“你想一想”。隨后,主任隔幾天就會給他打個電話,其態(tài)度之誠令先生感動不已。那時正處于申博的關鍵時期,先生怎么可能離開呢?根本不可能!
倫理學博士點申請下來之后,武漢地區(qū)眾多部屬高校都對先生發(fā)出過邀請,中南財大甚至允諾給予他哲學學院院長的位置,但是先生都沒有答應。
哲學學院就像先生親手培養(yǎng)的孩子一樣,他見證了湖北大學哲學學科從無到有,由小到大,由弱到強的發(fā)展歷程,并不舍得離去。在學院里不僅有一批與先生同打拼共患難的好同事,還有一大批投在自己門下的研究生,他無法割舍這段深厚情緣。